“蕭殊，抱我，我不想再提那個問題了。”陸岐綺幾乎可以感覺心在燉燉地痛著，是因為對妹妹沒辦法做嗎？為什麽還要提起來剛才呢？

蕭殊怔了怔，伸手擡起她的下巴，低頭吻了上去，他可以看到陸岐綺閉上的眼睛和微微顫抖的睫毛。陸岐綺被他吻得幾乎站不住，她可以感覺到蕭殊的呼吸在變重，也可以感覺自己的背陷進床裏。

蕭殊松開了她，手撐著床，輕笑：“小綺，你是打算這麽閉著眼睛度過我們的洞房花燭夜？”

陸岐綺輕輕睜開眼，蕭殊光著上身，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。突然他靠了過來，笑：“小綺，幫我脫幹凈好不好？”

陸岐綺一怔，蕭殊笑：“好了，逗你的。我知道你臉皮薄。”

說完，俯身吻吻她，語氣溫柔：“乖，別緊張，小綺，我會很溫柔。”

陸岐綺僵了半晌，點了點頭，應了聲：“嗯。”

蕭殊的確很溫柔，他其實也沒比她有多少經驗，雖然不是初嘗人事，但眼前的是自己想捧在心裏的姑娘。陸岐綺真的沒覺得很疼，蕭殊吻得她迷迷糊糊，心裏頭還是很喜悅的。

開心的時候其實也沒那麽多難受的情緒了，她和他，真正融為一體的時刻，陸岐綺的心被一瞬間的喜悅充盈得滿滿實實，連之前所有的難受，都在他的一聲聲“小綺”裏化為烏有。

這樣就夠了，陸岐綺後來很長時間都想過，如果真的停止在那一刻，她願意付出所有去交換，只是有些事情，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發生。

蕭殊沒有敢多碰她，陸岐綺突然感覺蕭殊下了床，無邊的黑暗和生理上的疲倦一下子裹挾住她，以至於蕭殊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陸岐綺蜷作一團，在無聲抽泣。

蕭殊怔了怔，拿著毛巾和衣服的手，不知道該放哪？只是開口叫了聲“小綺？”陸岐綺聽到他的聲音，才漸漸回過神，低低問了句：“你去哪兒了？”

“啊？我去拿了毛巾和衣服了，你要清理一下的，不然——”蕭殊看著陸岐綺越哭越厲害，有點不知所措“小綺，怎麽了？你是疼嗎？還是不高興和我——”

陸岐綺停了哭聲，輕輕道：“我以為你走了。”

輕得像貓撓在蕭殊的心頭，她的委屈和恐懼一下子把他的心燒的滾燙，低聲道：“對不起，對不起，我應該跟你說一聲的，別哭了，我心疼。”

陸岐綺抓住了他的手：“蕭殊，別走。”蕭殊雖然對她突如其來的脆弱有些奇怪，但她的依賴和無助讓他的心都化了，“不走，我陪著你。”

陸岐綺是摟著蕭殊睡得，她很長時間都想就這樣不醒過來了。蕭殊最好的溫柔，就在那一刻。

其實，那個答案，蕭殊已經用行動告訴她，他愛她，還不夠明顯嗎？陸岐綺只是不想承認了，她怯懦，怕再遭遇一次全面否決的痛苦。

陸岐綺的夢是被電話吵醒的，來自大洋彼岸的一個電話，讓她又一次錯過唾手可得的幸福。

蕭殊接到電話的時候，也有些不悅，沈了聲音道：“什麽事？”

“蕭總，一部分股東並不看好和陸氏的合作，他們認為太冒險，失敗的幾率很大，而且蕭氏投入的資金太多，如果不當，可能會把自己套進去。”電話裏的人聲音不小，陸岐綺聽得很清楚。

“行了，我知道了，我會進行風險評估。”蕭殊不想多說什麽，他怎麽會看不出這次的項目，贏了，利潤會很高，但前期投入太多，如果出現紕漏，會虧損很嚴重。

陸岐綺等他掛了電話，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麽，“蕭殊——”

蕭殊低頭看她，笑了笑：“跟你沒關系。”

陸岐綺知道這樣對蕭殊很不公平，但她還是開口了：“蕭殊，這個項目是我爸最後的希望了，我知道——”

“小綺，我答應的不會食言。但我也要考慮股東的意見，我——”蕭殊看著陸岐綺閉著眼吻了上來，帶著輕輕的顫抖。

蕭殊有一瞬間的喜悅，又突然冷了下來，拉開她，看著陸岐綺道：“小綺，這是什麽意思？你覺得我會因為你這樣的討好就——”

陸岐綺怔了怔，黑暗時的絕望席卷而來，她低笑：“蕭殊，你難道不就是這麽做的嗎？如今，是想不認了嗎？”

蕭殊的眸子閃過一絲受傷，他啞著聲音：“小綺，我承認我當時是答應你爸，給公司資金，然後你嫁給我。但我不是為了——”

“我知道了，這個項目的確有風險，我也知道，可我爸畢竟是我爸，你不願意我也沒辦法。”陸岐綺看著蕭殊一點點沈下去的眸子，心裏難過得像要窒息。

“那麽昨天晚上呢？”蕭殊苦笑，“你這麽主動也是為了項目？”

陸岐綺沒有回答，蕭殊權當她默認，苦笑：“小綺，我蕭殊何德何能，讓你為了錢嫁給我。”

陸岐綺閉著眼，扭過身子，沒有理他。蕭殊看著她，絕望一絲絲纏繞在心尖：“小綺，我們冷靜一會吧。我不想你難過，你放心，我就算是虧了也一定把項目做下去。不然，你的犧牲就太不值了。”

蕭殊的聲音愈來愈低，他伸手掰過陸岐綺，想低頭吻下去，陸岐綺卻突然掙紮著要逃開他的手。蕭殊楞了楞，松了手，看著她流不斷的眼淚：“小綺，就算沒有昨晚，你開口，我也會幫你。你這樣子勉強自己，我也很難過。”

陸岐綺可以聽到蕭殊不斷吸氣的聲音，她知道，她還是把他傷了。她一點也不想，可是蕭殊太理智了，連她都看得出項目失敗的幾率太大。

如果可以，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想蕭殊難過。她一直以為，至少自己對蕭殊的感情是純粹地，可她親手把感情和金錢化成了等號。

蕭殊眸子的情緒被疲倦代替，道：“小綺，好好照顧自己。你開心就行，我——過幾天你情緒好點了我來看你。”

看著蕭殊的背影，陸岐綺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緒，她真的很難過，比蕭殊不愛她還難過，她把蕭殊心裏頭最好的自己毀掉了。

從蕭殊答應她那刻起，她突然明白，蕭殊或許還是很在乎自己的。即便不是愛情，那也是很珍重的感情。可明白了又怎麽樣呢？她親手推掉了這一切。

陸岐綺一直在屋子裏不吃不喝了三天，就一直躺在床上，醒了就望著天花板發呆。她現在才發現天花板被蕭殊刷成了星空，他記得，自己從前隨口提到的少女幻想他都記得，然後一點點幫他實現。

陸岐綺被帶出來還是因為陸堯打電話給她，告訴她，蕭氏註資了，問她蕭殊在嗎？

陸岐綺嗓子啞得幾乎說不出話，她好像陷入了很長久的睡眠，再醒過來是在兩天後了。

陸岐綺看了很久，意識才緩緩蘇醒，是在自己家裏。她發了會呆，突然看到房門被打開，進來的是陸堯。

陸岐綺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地松了口氣，陸堯看了眼陸岐綺，嘆氣：“岐綺啊，你上一次這個樣子還是從美國剛回來。你不說，爸知道，都是為了蕭殊。爸本來以為你嫁給蕭殊，也算你的一個願望，沒想到——。”

陸岐綺沈默了很久，才道：“爸，蕭殊只是把我當妹妹看罷了。我沒事，只是覺得這樣愛一個人挺累的，我以後大概也不會了。”

陸堯看著面色蒼白的陸岐綺，道:“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
其實陸堯進來是來告訴陸岐綺，美國那邊股東反對的聲音挺大，蕭殊今天只能飛回去。

所有的錯誤，讓一切都變得那麽不美好。

陸岐綺的嘆息和過去突然重疊，然後她看過蕭殊皺著眉看她，道:“怎麽了？”

陸岐綺笑了笑:“沒事，只是想到以前的事，突然有點傷感。難怪說懷孕的人比較敏感，最近總是莫名其妙想起以前的事。”

看到蕭殊看著自己，陸岐綺笑:“好了，以前的難過呢，都是為了現在。以前這樣的日子，我們都沒變心，難道我們還不能同富貴嗎？”

蕭殊看她揚起的眼角，伸手摸了摸:“小綺，你不知道，我看了你很久，你一直沒回過神。我突然很害怕，我在你身上，碰到過太多次無能為力。”

陸岐綺怔了怔，笑:“不會吧，我真的想得那麽入神？我也沒想什麽，就是想到我們那場婚禮還有——”

陸岐綺停了口，她不想提。蕭殊也知道她在想什麽，道:“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愧疚，可後來不是沒賠嘛。事實證明，我眼光還是很好的，而且我蕭殊的名字也是靠著那個項目才讓人真正記住的。”

陸岐綺點了點頭，“起床吧，我手枕得都麻了。”

簡單洗漱後，陸岐綺拉開衣櫃，有點驚訝地對還在洗臉的蕭殊說:“蕭殊，這兒居然準備兩個人的衣服。”

蕭殊聽了從衛生間探出頭，初醒的眸子黑得發亮，倚著門框，歪嘴一笑，“小綺，你感動的話，可不能只是口頭表達啊。”

“越來越不正經。”陸岐綺輕啐他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 強行結束虐，我已經快要心疼死我蕭殊了，再這樣下去，秦澈基本可以胎死腹中了，沒他什麽事了，我已經一改再改，對著秦澈，陸岐綺基本沒什麽感情了。

☆、精英會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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